北方的冬

王俊东

好像没有预料地，突如其来的一场雪，一下子就把人们拉进了冬天。那雪占据了道路，铺满了原野，覆盖了青砖红瓦，打在了还未落净枯叶的柳树上，像极了还未洗净的长发，就在那里婆娑着、摇曳着。呼啸的北风，肆无忌惮地灌进人们的脖领，摇晃着树枝，撕扯着仅剩的几片枯叶，尽情地招摇着他的雄壮或者野蛮。汽车在道路上缓慢地蠕动着，一不小心就在原地打个旋，他则在高处发出“呼呼——呜呜”的得意狂妄的笑，宣示着他的到来。

不过，冬也有他可爱的一面，那就是在他玩累了、闹够了的时候。他会静下来，休息一会儿，到处转一转，看一看：欣赏一下人们堆砌的或大或小、或胖或廋的雪人，聆听着人们打雪仗发出的欢快的笑声，帮麦苗掖一掖露在雪外面的被角，领略着顽皮的孩童从雪坡上快速滑下的快乐。到海边，还会看到排浪打湿的锚链上，已经结满了粗粗的冰挂，像整齐的列兵在接受检阅。

到田野里，依然是白皑皑的一片。脚下的小河，伸展的枝头，眺望的远山，都发出刺目的白光，晃得人们睁不开眼。顺着稀疏的脚印走去，尽头是一排排整齐的蔬菜大棚。推开吱吱呀呀低矮的木门，见到的却是另一番生机盎然的景象：红的西红柿，绿的辣椒，紫的茄子······忙碌的菜农打着短褂，挽着衣袖，井然有序地往条筐里装着，个个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。来到果树大棚，你还会看到樱桃树上已经吐出了嫩芽，性子急躁的还打开了花苞。草莓棚里的草莓则显得急不可耐，早早地从翠绿的叶片间探出了红红的脸蛋儿。摘一颗放进嘴里，那鲜甜的果味立刻就浸透了你的味蕾，在口齿间散漫开来。

远处依稀走来三三两两的人影，近来看，鲜靓的工作服上显示“米”字样的logo标志，和菜农果农边走边攀谈着什么。或许在盘算着今年的收成，或许在谈论着明年的贷款，但从他们的表情上看，来年又是一个不错的好年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