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的观感

陆遥

秋是什么颜色？在我的南方老家，大多数人习惯将秋天称作为“金秋”，因为那是由金黄色的稻谷铺成的，当十月的风在一望无际的稻田上吹出金色波浪的时候，“金秋”就到了。那不光是金灿灿的一片丰收之色，还夹带着清新好闻的稻香，在我看来，稻香是比水果香还要好的味道，感觉天上迁徙的候鸟都像是闻到了稻香才发出悠远欢乐的啼鸣。秋天的夜也是温柔的，哪怕有凉凉的露水，也会被满地月光给化掉，蛐蛐和一伙秋虫在夜里更加活跃地叫嚷，只要坐在一处仔细观瞧，便不难发现星伴云遮月下的房子、灯光、人影就是一幅有温度的油画，让人从炎热中夏季中突然走进清凉爽快的秋风里。真所谓“明月如霜，好风如水，清景无限”。

我的家乡梧桐树比较多，很少能看到书本上诗词里的红艳枫叶，所以感受不到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的热闹，不过，梧桐树上的秋天才叫人赏心醉目，比巴掌还大的叶子落得遍地都是，走上去吱吱乱响，就是沉稳老练的老人家都会来回走几遍，为的是多听听这叫人上瘾的声响。说到秋的声响，还有什么比池塘里的蛙声更清脆更适合伴眠的呢，有了蛙鸣，想必就没人去听寒蝉了吧。

来到烟台以后，发现这里的秋天更朴实，染了满山的红色，把枝压弯的苹果熟了，就是这里最有代表性的秋景。行者看山是白里透红、红得艳而不妖的色，农民看山就是双手捧着的沉甸甸的果实和忙碌一年得来的好收成。行者看秋是果香四溢的“听取蛙声一片”的野趣，农民看秋是“果木香里说丰年”的幸福生活的着落。所以，秋没有春的躁动，夏的酷烈，冬的凌厉，反而是看着悦目，听着悦耳，触着温凉，闻着沁心，尝着香甜，这般疼人，也就是秋才能做到了。